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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花红/启红】并蒂双蕊·雁来(❷)

文/颜颜颜文字






二月红看过解语花后便留在了京郊别院。原本是同解语花住在一起的,解语花被关在屋里一个礼拜,几乎吓坏了,二月红陪了他许久,好容易才让他能睡下安稳觉。偏偏黑瞎子又不叫人安生,清闲一点儿夜间便到别院里来。那天他摸进来的时候,解语花就在旁边刚睡下,二月红紧张得浑身都在抖,下头绞得死紧,嘬得黑瞎子都没把持住直接弄到里面去了。

二月红床上很放得开,兴致到了由着黑瞎子捆着弄,但是再怎么样,他也决计受不了在自己小徒弟身边儿做这种事。在他看来,同黑瞎子一起是一种很微妙的暧昧关系,露水一样美丽而短暂,经不起花枝垂一下头。

好在解语花也没真的吓出毛病来,只是当时吓到了,精神很快便恢复过来。二月红就又换到别院的另一间去。另一间的风景比解语花那一间开阔,正临着别院里的湖,湖中沙地苇丛里宿着白鹭鸳鸯,盛夏时节正是生机盎然的时候,就是蚊虫略多些。好在二月红不大招蚊子,倒是苦了服侍的小丫鬟们。

黑瞎子既不叫他出门去,找人的事也就没个头绪,只每日自己练功念戏文,翻翻话本子。解语花跟着王府的管家学东西去了,他有心也管不着,一天天的事情倒比带戏班子清闲。

可是心里疲乏得要命。

黑瞎子并不是日日都像开始那样调情,很多时候二月红都觉得自己像个通房。他想得明白,大约也是时间久了,把自己弄到手了,新鲜劲儿也就过去了。只是费了劲押下来的人,就这么扔了岂不可惜,留在府里当个玩物罢了。那日竟听见黑瞎子说改日要他和小花一起伺候,气得他反手就给了黑瞎子一个嘴巴,骂得那叫一个难听。他平生最不能忍被人如此看待,早该寻了机会逃掉,再不就干脆捅死这老瞎子大家干净。可是他还想在京城里寻人,招惹不得齐王爷,当时气头上打过骂过,换来黑瞎子变本加厉,过后还得是他服软,忍气吞声再做打算。

人一旦没有火烧眉毛的事情要做,便总有别的东西潮水一样涌上来。以往他要想办法赚钱养着班子,一天天恨不得四场戏连轴转,还要操心迎来送往伙计铺面,想也是一闪而过的事。如今闲了,免不了把张伯圭口头心里的念着,随便看见什么,总能把这人扯出来想一想。

可能也是年纪上来了,又或者经了人事心更软了,总之是拿起来放不下。

二月红捧着一本手抄的宋词集子窝在太师椅里头慢吞吞地读。天气热了,小丫鬟要进来给他打扇儿,他摆手叫人出去。再回来看已然没了兴致,本子扣在腿上,歪头看着窗外。窗外的小湖波光粼粼,泛着几道白浪。白鹭立在浅滩上发呆,鸳鸯嫌热,成双成对地扎进水里。湖边有一条小船,一丈来长,细细的,卧在岸边荷叶里。那是条布景的船,里头栽满了花,沉得浮不起来。原来是一船的黄白小碎花,二月红来了以后便换成了水仙。水仙要等到秋冬才开花,这会只能看见一船竖直生长的叶子,像一把一把的蒜苗。

二月红儿时住的地方就在衡州知府家旁边。知府在衡州上任不满五年,未置产业,于是借住了当地以前一个外国人的庭院,几经修缮,已经是中西合璧的古里古怪。院子里形形色色出入的皆是官差,小孩们自然都不敢靠近。二月红那会也是淘气,仗着自己有功夫,贸贸然地从西北墙根儿翻进去了。翻到墙头上就看见围着一个小池塘一大片郁郁葱葱逆着季节开房的红水仙,紧接着就有一根棍子从墙底下扫着他的后脑勺过来了。他那会才五岁,手脚还不稳当,心里一急就掉下来了。屁股摔在草地上,摔得眼泪汪汪的。

一个穿着靛青锦缎提花坎肩的公子哥儿举着棍子笑嘻嘻地看着他。

二月红正屁股疼,看见他看着自己还笑,小孩子一生气就不讲理,凶巴巴地说:“你干嘛?!”

公子哥儿放下棍子走过来:“我当是什么人呢,大门敞着,你干什么翻墙进来?没摔坏吧?”说着就拉他起来。

对方不跟他较劲,二月红也就不气了,反而有点不好意思,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说没事。

“你也是来找我爹的?他不在这院,我带你过去。”公子哥儿拉着二月红的手要往外走,二月红就是好奇进来看看,哪里真能去见大人,拽着公子哥儿说不去。

“那你来干嘛的?”

“嗯……”总不能说是想来玩玩,二月红一打眼看见那片红水仙,便说道:“闻到这院子里的花香了,就想进来看看。”

公子哥儿闻言瞥了一眼那片花,没有拆穿那花香味很淡的事实,反而拉着二月红到花丛边的大石头上坐下来。

“我叫张伯圭,你叫什么名字?”

“红官。”二月红踢着腿儿坐在石头上,轻快地答道。

小孩总是能在莫名其妙的地方用莫名其妙的方式就能消磨掉一天。二月红在那个院子里一直待到很晚,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

“唉……”他轻轻叹了口气,不愿再看成双结对的鸳鸯戏水,翻开词集接着往下看。

他有许多年没有碰过这些东西了。其实小时候也是喜欢的,喜欢诗词歌赋、经史子集,也想要像那些人一样行色匆匆地出入府衙。一页页书翻过去,尝尝误了练功的时辰。他爹便又疼又气,每每因为误了练功打他,却又并不没收他的书。

直到同龄的小孩去考童生试,直到张伯圭问他既学问不差,为什么不去考个功名,他去问了爹爹才知道那种无奈的心疼来自于哪里。他记得爹爹摸着他的头,用一种异样的语气同他商量:“咱们不考这个行不行?”

“为什么啊?”二月红心里疑惑,他爹一贯说一不二,不许他做什么从来没有理由,也从没有这么跟他说过话。

父亲把小小的二月红抱起来,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爹是唱戏的,咱唱戏人家的孩子……不许考……”

父亲的语调那样沉重而悲哀。二月红在一瞬间明白了那些落在身上的棍棒为何那么重,那些耽误了他练功的书又为何一直能堆在案头。他从爹爹怀里跳下来,跑回房间,把所有让他日思夜想害他受皮肉之苦的纸页抱出来,一张一张地烧掉。

于未来的憧憬也一并付之一炬。

父亲站在他身后,看着他一面烧书一面掉眼泪,几次抬手,没有拦他,也没有帮忙。

也许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命,生为优伶是,北上进京是,流落王府也是。

人得认命。这是二月红从小就知道的道理,也是让他安然度过这几十载的根本。二月红知道自己或许应该继续乐安天命,。便黑瞎子怎么看他呢,也许到了时候,事情自然会有一个结果。可是诗词歌赋就是这么神奇的东西,它们就是能让那些飘散在前尘往事里的名为不甘的死灰复燃。

故乡遥,何日去?家住吴门,久作长安旅。

五月渔郎相忆否?小楫轻舟,梦入芙蓉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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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是语文作文说练一下这种蒙太奇式写作手法的构建的,结果我突然想到雁来❷不就是要用这样的手法吗?于是就当练笔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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